— 鱼蛋大福 —

上瘾(一年生30题6、18、20)

>>短篇,双视角,微甜<<       

0

       上瘾,就是爱好某种事物而成为癖好。关于成瘾机制的研究有很多,但主流研究通常认为多巴胺在伏隔核的作用被增强是成瘾的关键。理论上来说,只要能够刺激多巴胺的分泌,让多巴胺赋予事物以动机属性,人类就可能会对任何事物产生高度的注意和强烈的欲望。也就是通常所说的,上瘾。

1

       自大学毕业以来,Kongphop便再没有叫过Arthit“学长”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不想再叫Arthit‘学长’了。”Arthit至今还清楚地记得Kongphop说这话时的表情,淡淡的,但眼神坚定,“我是Arthit的学弟,也是Arthit的男友,但我不想再以学弟的身份被Arthit看待,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成一个成熟的男人,一个能和你一起走下去的男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当时,已工作两年的Arthit虽然感觉有些意外,但同时也觉得这样不安的Kongphop简直幼稚认真得可爱,于是便随口答应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只是没想到,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真的再没叫过自己一声“学长”。

       与称呼一同改变的还有Kongphop的性格,如果说大学毕业前的Kongphop像一只可爱的、谁都可能摸两把的小狼狗,那么毕业后开始了自己事业的Kongphop就突然变成了一头狼,目标明确、行动迅猛,野性未驯且足够危险;而最近两年,他更是进化成了一头雄狮,相比狼来说,即使看上去更温柔、更慵懒、更随性,却也更具危险性和威慑力。

       Arthit不得不承认,这样的Kongphop真是越来越具备成熟男性的魅力了,他变成了一个十分耀眼的存在。自己盯着他的时候常常会感到口干舌燥,心如擂鼓;而每每被Kongphop拥在怀里,他更多地感到的是手足无措而非游刃有余。

       “都怪Kongphop!都怪他太性感了!”回想起自己的不淡定,Arthit一边羞愧至极,一边却又在心里偷偷描绘着Kongphop那时的模样,“那个词叫什么来着?对!禁欲!真他妈禁欲!”

       Arthit觉得自己可能哪里出了问题:即使已在一起近十年,即使Kongphop变化很大,但他还是会时刻被Kongphop所吸引,简直像是上了瘾一样。当然,这一点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。

       但他必须承认的是,每每看到这样成熟而温柔的Kongphop,他也会有点想念当年的那只小狼狗,希望他能窝在自己怀里撒撒娇,让自己好好摸一摸。

       “真是可惜,如果是现在的话,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他、安抚他,而不是大声叱责他。”Arthit有些落寞地想。

2

       为了庆祝恋爱十周年纪念,两人去了日本旅行。

       “Arthit你一直都那么喜欢日本漫画,不如我们一起去日本看看吧。”纪念日前的某天,Kongphop举着一本日本旅行攻略这样建议道,于是他们便一起去了日本。

       出行行程被定在八月,那正是日本的夏季时节。

       由于双双休了年假,所以两人的时间都很充裕,一路上走走停停,玩了很多著名景点:去了秋叶原逛街,拜了神社祈福……甚至还专门抽了一天时间坐着江之电一路看风景去镰仓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可是《Slam Dunk》的取景地啊!”坐在火车上,Arthit絮絮叨叨、有些兴奋地对着身侧的人说,“SD一直是我最爱的运动番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Kongphop温柔地微笑着,“热血的夏天,全国大赛嘛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全国制霸!”Arthit几乎是欢呼着喊出口号,随后脸却垮了下来,看上去像是有些不甘心,“可惜我们高中的时候都没经历过这些,地区篮球赛啊、全国大赛啊什么的。”

       Kongphop看着他沮丧地的侧脸,沉默了几秒,这才出声安慰:“但是我们有Sotus啊,Sotus,我们国家的传统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一边说着,一边从兜里掏出手机,对着屏幕拨弄了几下:“Seniority、Order、Tradition、Unity、Spirit,这些都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东西,因为这是学长们言传身教教给我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说完,他把手机递给Arthit,Arthit迟疑地接过手机。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百人大合照,虽然记忆久远,但Arthit还是立马就认出,这是Kongphop那一届新生集训完后整个一年级和所有教头们的合影。

       照片里,每个人都还是青春年少的样子,包括作为大三教头站在正中间的自己。虽然人数众多,看不清面容,但Arthit十分肯定,当时的自己,一定故意做出一副嚣张欠揍的表情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是……”他抬眼看向Kongphop,Kongphop也看向他。四目相对,Arthit却像被电了一样,立马收回目光,以掩饰自己超速的心跳。

       经过这一小插曲,Arthit再没有与Kongphop说话的欲望,两人只是肩并肩懒懒地坐着。蓦地,Kongphop用右手拉住了Arthit的左手,随后五指张开,将手指塞进Arthit的指缝中,与之十指相扣。

       Arthit用眼角瞟了眼Kongphop,然后将头和肩转微微向右边,身子还向右侧靠了靠,努力装出一副透过车窗在看海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但作为回应,Arthit却用力握紧了Kongphop的手,并感受到一阵莫名的安心。

3

       旅程的最后,两人打算在东京逛一圈,然后直接从东京飞回泰国。幸运的是,在他们回国的前一晚,板桥区烟火大会正巧举行,这对未特意规划这项行程的他们来说真是一个意外之喜。

       当天,两人匆匆忙忙地从住宿的旅馆租了浴衣木屐换上,又匆匆忙忙地坐上了去浮间舟渡站的电车。下了电车,他们先是被人流量惊了一惊,再是被人们所表现出的节日氛围所感染,对烟火大会的期待度陡然高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在此站下车的人大多是为了烟火大会而来,因此两人既没有用导航也没有跟人问路,直接跟着大部队就走到了会场。

       会场人头攒动,很多人早已提前占好了位置,有些地方甚至被围得水泄不通。他们俩一来语言不通,二来没有经验,三来来此只是为凑个热闹,最终决定找一个偏僻一点的地方自娱自乐就好。

       两人一路牵着手逆着人流,走到一座看起来不那么拥挤的桥上。选定观赏位置后,Kongphop决定去附近的小吃摊买点吃的垫垫肚子,Arthit则留在原地等他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此刻天色才算完全暗下来。Arthit方才走了半天,正是热得不行,突然感到迎面吹来一阵凉风。他顿时心生惬意,将手搭在面前的栏杆上,抻了一个懒腰,抬头望向天空。草丛中,蟋蟀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,为这个难忘的夏日平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
       “咚!”一声巨响凭空炸开,Arthit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,就见天空一处已经布满了银色的花火,点点滴滴,恍若星空,却比星空更夸张,更绚烂。

       而伴随着这声巨响,人群中响起了巨大的掌声和欢呼声,所有人都面向天空,尖叫、呐喊甚至歌唱,只盼能用这种方式尽情表达出自己的感动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、这真是太精彩了……”Arthit瞪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,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没见过世面。

       “咚!”“咚!”……花火接二连三地炸开,简直让人应接不暇。

       随着花火表演渐入佳境,人群也愈发欢快起来。Arthit在起初的震撼后,却是无法专心看烟火,他不住地东张西望,急切地想在这时看到Kongphop的身影。

       “Arthit学长!”花火炸裂的间隙,Kongphop的喊声从Arthit身后传来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在这!”Arthit转过身,朝提着东西小跑而来的Kongphop招了招手,却忽然愣住了:“Arthit学长?!你今天怎么叫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话还没说完,他就再次愣住了。Kongphop跑到他身前站定,微微喘着粗气,未打发蜡的短发随着晚风起伏不定。他深情凝视着他,他的目光中除了他,还映出天空中炸裂的银河。

       明明瘦了,明明面部轮廓更深了,明明眼角已生出了几根细纹,明明变得更成熟更稳重了,可Arthit突然觉得,眼前的这个Kongphop,还是他长久记忆里所存在的那个Kongphop,那个如同小狼狗一般的Kongphop。

       原来他一直都在。

4

       Kongphop定定地看着面前的Arthit,Arthit已经三十多岁了,却还是长着一副孩子气的面容。

       他今天刚刮过胡子,显得比平时更加白皙可爱;他左耳戴着一枚朴素的黑色耳钉,和自己左耳上的那枚刚好凑成一对;他胸前戴着的,是自己送他的gear,而他的那枚,则挂在自己胸前。

       感到心口微微发烫,Kongphop不禁想起刚刚所看到的那一幕:穿着乳白色浴衣的Arthit站在桥上,左顾右盼,沐浴在盛大的花火光影下,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他的存在,让自己忘记了浓重的花火,忘记了拥挤的人潮;让自己在那一刻,只想越过人群,紧紧牵住他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是什么时候来着?”Kongphop不禁问自己。那时的自己也曾这样,在星空下,满怀爱意地看着Arthit学长,最终却只能以学弟的身份目送他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可是现在……

       Kongphop抬起右手,拇指抚上Arthit的眼角,然后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。他没有推拒。

       “喂!有人看着呢!”一吻完毕,Arthit才微微环顾四周,轻声抗议道。

       Kongphop笑着扬了扬左手,再次吻上去,这一次,却是记得将左手抬起,用购物袋遮住了两人交叠的双唇。

0

       今天我查了资料,资料显示,只要能刺激多巴胺分泌,人类可能会对任何事物上瘾。所以,我对Arthit学长的迷恋状态也可以算作“上瘾”。

       上瘾确实是一种妙不可言的状态,可这种状态却也十分不妙,人们会沉迷于上瘾的感觉无法自拔,从而丧失理性和基本判断力,对周围的环境无法做出正确的反应。所以,这是一种迷人而危险的状态。

       最近的我常常就是这样,每天只能看着学长,只能想着学长。可是我不能就这么沉溺下去,否则我将永远无法追上Arthit学长的脚步,成为一个配得上Arthit学长男人。因此,我必须学会控制自己,不再时刻对Arthit学长抱有高度的关注和强烈的占有欲。

       虽然我知道,这会很难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摘自少年Kongphop日记


End


*开了辆隐形车。

*相关资料和旅游攻略来自知乎。

*如有兴趣,可和Summertrain这首歌一起食用。

*灵感源于原小说番外和近期一条有关恋爱上瘾的微博。

*最后感谢 @reNIx 酱提供的一年生30题,我选了6和18,可是18没写全,还不小心把20给写了……求勿怪QvQ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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